第八章 于志宁利忠献计 (第1/2页)
李善道问道:“司马何策?”
“渤海向南,渡过河水,是北海与齐两郡。这两郡,现有王薄、綦公顺、卢祖尚等部盘踞。其中,綦公顺已从附李密,但王薄、卢祖尚未有从附。
“王薄起事的早,当年声势浩大,自号知世郎,《无向辽东浪死歌》唱遍山东之地,现於今,他却局促於百里方圆,料其内心,必然不甘,亦所以,他未有肯从附李密。卢祖尚本官宦子也,其父仕隋为虎贲郎将,前两年,郡县募壮士捕盗,他因而从募,时年十九,善御众,所向有功,群盗畏之,不敢入境,今其虽据县以自守,而与群盗不同类,故他也未有从附李密。
“仆之愚见,若能遣一能言之使,往北海、齐郡,招揽此两人。许王薄以灭窦建德后,割渤海之地与之;而许卢祖尚以灭窦建德后,我军兵马不往击之,由他自忠为隋守。也许,他两人会就愿意接受明公的招揽。得了他两人相助,高君还乡,募众据县,仆愚以为也就不致孤军难守了,当即能等到明公大军至时。此仆之愚见也,不知能否得用,尚敢请明公决断。”
于志宁把他的想法仔细道出。
李善道摸着短髭,沉吟思量。
王薄、卢祖尚两人的名字,卢祖尚比较陌生,王薄,李善道当然是半点也不陌生,熟得很。
若是自己派人往招,卢祖尚会不会肯从附於己,有点不太好说。
但王薄,于志宁对他当下的心态,李善道感觉分析得很到位。一点不错。
王薄大业七年就举事了,要论起事之早,莫说山东,海内都可以说没有谁比王薄起事更早的了。方下称雄南北的这些割据势力,北之窦建德、徐圆朗等,南之杜伏威、李子通等,哪个不是在王薄起事后才起的事?像杜伏威、李子通,当年都仅是依附王薄,且是外围的小角色。
还有而下深得李密之重用的孟让,当年也只不过是投附王薄、与他联兵的一部义军首领罢了。
起事是最早的,也是最早闹出偌大动静的,起事后才刚一两个月,他就拥众数万了。
可到现今,休说与窦建德等比了,就连一郡之地,王薄都没能占据。究其内心,他焉会甘心?
这是第一。
因为王薄是李善道前世就知的,所以在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平时对王薄就较为关注,听说过不少他的事情。王薄起事那么早,作为首义之人,前期也确实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可为何而今却一日不如一日,势力越变越小?这其实不是没有缘故,主要就是因为王薄的生性为人。
王薄这个人,生性反复,眼皮子有点浅,并在贪财这块儿,与翟让相似,亦好财货。
生性反复,自是缺点,可某些时候,一个人如果生性反复,对另一个人来说,却可能就是可利用之处。便比如现在,对李善道来说,王薄的“生性反复”,或许就是李善道可借此以招揽他的一个不错的把手。——他既反复,就轻於去就,轻於求就,就好暂时地拉拢他。
再加上他贪财货,则从他性格上分析,他就更好地拉拢,或者说是收买了。
这是第二。
两者合到一起,此人,在许以重利的条件下,李善道觉着,他还真有可能会接受自己的招揽。
“司马,你之此议……”李善道放下茶碗,说道。
于志宁瞧不出李善道对自己这条建议的态度,便赶忙先给自己作个解释,说道:“明公,王薄、卢祖尚两人,仆亦不熟,适才之所进议,想当然之论耳,或不堪用,明公幸勿见笑。”
“笑甚么?司马此议,好得很!卢祖尚会否肯接受招揽,不太好说,但王薄,若以财货与之,以助他南取济北等郡诱之,我倒觉得,他确乎是会如司马之议,是肯会愿意受我招揽。”
于志宁问道:“明公,以助他南取济北等郡诱之?”
——刚才他建议的是许诺王薄“隔渤海之地与之”,但李善道虽然看来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却没提割渤海给王薄,而是将之改为了“助其取济北等郡”,故此他有此一问。
“割渤海与之,司马,他肯定不会相信;而且渤海郡与他现据之北海郡、齐郡诸县,隔着黄河,就是割给了他,他也不便於占据。以此相诱,徒然只能显我之不诚。要想诱他,不如以‘助他南取济北等郡’而许之。一来,济北等郡与齐郡接壤,均在黄河东岸,他好占据,并此数郡不属河北之地;二来,济北等郡的孟海公、徐圆朗等,皆从附李密,我已与李密为敌,那么助他取此数郡,就等同是剪除李密羽翼,他因也就能更加容易相信。”李善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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