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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斯人不除断不可

第二百一十九章 斯人不除断不可 (第1/2页)

李善道何以处之?
  
  这不仅是王伯当的担忧,也是李密的担忧。
  
  趁着自己在这边攻打洛阳,隋军的机动部队大多集中在了洛阳的机会,没想到李善道只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就在河北打下了那么大的一片地盘。
  
  有粮、有兵、有地盘,且听说,李善道治军严肃,自身不贪财帛子女,日常布衣粗饭,凡攻得一郡一县,只尽取府库之得、郡县之官婢奴赏将士,而从不行杀掠之事,对所俘到的隋官隋将也大多不杀,降者留用,不降释走,颇有仁义之风,已风闻有河北士人以“萧王”比他。
  
  因有许多的河北士人投奔了他。如魏征、崔义玄、卢承道等,或有实才、或为高门子弟,利用他们的才干、他们家族的名望,加上李善道自己的治政、治民的各项政策,现如今,一再闻报,他把其已得的河北诸郡治理得井井有条,颇得士民之心。
  
  又军事方面,攻城略地,战无不胜,连败薛世雄、杨善会等是其一;更要紧的是,刘黑闼以外,李文相、赵君德、张升、高季辅、李育德、王君廓等等这些后来投附他的诸部义军,他有的与之结为了兄弟,有的宠以恩义,不吝重赏大用,视作心腹以委任之,其军中诸将,於今对他也都是感恩戴德,无不为他尽忠效命,——就是连萧裕,这个张须陀的降将,和他曾经打过一场,所以才被李密派去帮他打薛世雄的,而今也是对他甚为忠心耿耿!还有李君羡,才调去河北多久?近来呈给李密的上书中,对李善道就已是颇多赞誉。
  
  政治、军事、用人,李善道俱已显出了不同凡人的才能。
  
  如果不杀翟让,上边有翟让、徐世绩、单雄信等的约束和压制,李善道在河北搞得再好,打下的地盘即使再多一点,他再有不凡的才能,翟让是的他“主公”,徐世绩是他的“恩主”,应该也不会出甚么大乱子。可现下要杀翟让,那作为瓦岗系诸将中,不知不觉,论地位而言之,已是仅次单雄信、徐世绩,论实力而言之,则更是诸将第一人的李善道,他会是什么反应?是接受,还是反抗,又或者是激烈的反抗?一旦他反抗、以至激烈的反抗,怎么应对?
  
  首先,杀了翟让后,本军中的瓦岗系兵马,就已存在一个怎么处置的问题。不错,王儒信、单雄信、徐世绩诸将固是可一并杀了,但瓦岗系的兵马十来万!是十来万人总不能全杀了。
  
  其次,翟让与李密两部间是有矛盾,可与翟让交好的各部义军却也是有之的啊!特别就是如郝孝德等,他们原先活动的地盘接近,彼此有过联系,郝孝德帐下的头号大将刘黑闼,而下又和李善道共在河北,相当於是李善道的副手,杀了翟让后,他们肯定也会自疑惊惧。
  
  再次,王世充等隋援虽经两次败仗,能战士犹有数万众;洛阳城中并还有数万的守卒,又洛阳民口数十万,随时可以再招募丁壮从军,亦即,王世充和洛阳的实力当下都还比较强。
  
  则这三个前提条件下,李善道那边如果不能得以适当的处理,倘如李善道竟一怒降隋,或打着为翟让报仇的旗号,自北而来,合以本军中瓦岗系、郝孝德等各营的兵马,内外响应,那个时候,就是内忧外患,打王世充、打洛阳不但且休再提,只恐怕当下的局面都将付诸东流!
  
  早上议定了杀翟让后,说实话,单雄信、徐世绩、王儒信等因为都在军中,确是如房彦藻说,可以一并杀之,李密对他们这几个瓦岗系的大将,倒还不是很担心,唯就李善道,他确是甚有忧虑。何止王伯当今日上午军军议时常走神,他也好几次在军议时候想到了李善道怎么办!
  
  此刻听得王伯当提出此忧,李密抚摸胡须,色不禁亦转沉吟,视向房彦藻、郑颋,说道:“伯当此忧甚是。孝朗、子直,李善道今统重兵在外,据地河北五郡,其若反之,何以应对?”
  
  郑颋非以计谋见长,他出身荥阳郑氏,是一个标准的贵族士大夫,有仪表,能言辞,知些政务,受时俗影响,在佛学上还颇有钻研,然论及胆魄、谋略,不及房彦藻。
  
  他对李善道这个麻烦,想不到办法解决。
  
  房彦藻自有主张,在建议杀翟让时,他就已经想好怎么处理李善道了,便就答道:“明公,李善道虽据河北五郡,以仆观之,不足为虑,只需兵马一支,至多万人,就可将其擒杀!”
  
  李密问道:“孝朗,此话怎讲?”
  
  “明公,李善道现在何处?”
  
  李密说道:“在陕、虢。”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一事,说道,“卿之意莫不是?”
  
  “明公,前已授刘德威河阳都尉。德威现驻兵河阳,三城在我之手。当此李善道身引孤军,在陕、虢,其重将刘黑闼远在襄国、赵郡,李文相在清河,赵君德在魏郡,秦敬嗣、高延霸、王须达诸亲信辈,悉从其在军中之际;而被其留守河北之高曦者,无名之辈也,兵不过一部。
  
  “杀了翟让后,立遣精兵万人,赶赴河阳,急渡河,高曦必无防备,一鼓可下河内!河内既得,阻断渡口,李善道纵闻讯,北不得渡河以还,西为潼关,东为洛阳,蹙身陕、虢二百里方圆地内,其复能何为?料其时也,其军中必然大乱。
  
  “遣军急渡河夺河内之同时,明公可亦传密令与柴孝和,牛进达、吴黑闼、常何、张善相诸将皆勇悍将也,其四部部曲亦俱精锐;而从李善道在陕、虢之萧裕,与牛、吴本悉张须陀部将,又是明公遣去助李善道的,再令以内乱於中,两下夹击,取李善道首级反掌之易也!”
  
  李密闻得此言,只设想了一下这番场景,就心驰神动,早上听到房彦藻密报、及听得房彦藻“杀翟让”的建议后,压在心头的一颗巨石,登时搬走,心怀大畅,终於是难得的表现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拍案说道:“长史此策,高明之策!”
  
  郑颋亦是为房彦藻此策感到兴奋,起身下揖,行礼说道:“恭喜明公!今不仅可以杀掉翟让诸辈,以除我军中大患,并可除掉李善道,尽得河北五郡之地!以此五郡人力,合以我数十万雄师,歼灭王世充等隋军、攻取洛阳,指日可待!又挥军北上,河北不足定也。”
  
  房彦藻看得更远,说道:“自河内、魏郡、襄国、赵郡等郡出,皆可入河东,适时直捣太原,动摇李渊根本,李渊到时纵是已得长安,也已不足明公之虑。天下之势,可就此定也!”
  
  ——却有一点,须当一言。李密现在的声势虽大,河南、山东诸郡,连带南边的朱粲等,明面上都投附了他,接受了他的授官任命,可实际上,李密的实控区没有那么大。他现有的实控区只有房彦藻几个月前东略所得的汝南等数郡,别的那些名义上投附他的地盘,现都仍在投附他的那些各部义军的控制下,他是没有多少实际的控制权的。所以,如果河北五郡能够趁着除掉李善道的机会,被李密收在手中的话,那对他的实力将是一个飞跃般地扩充、提升。
  
  李密心意遂决,说道:“若无司徒当日襄佐,吾亦难成今日之事。本欲与司徒同患难,共富贵,大业克定日,我何吝山河之誓,功人之拜?奈何司徒听信谗言!孝朗、子直,今从卿二人之此谏言,实我无奈之举。”看了下王伯当,叹了口气,“虽是无奈,伯当,我心犹怀不忍!”
  
  ——“功人”,指的是萧何。典出《史记》、《汉书》。刘邦将诸功臣将领比作功狗,将萧何比作功人。“夫猎,追杀兽者狗也,而发纵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走得兽耳,功狗也;至如萧何,发纵指示,功人也。”这是个很高的比拟了。李密少治《汉书》,随口拈来。
  
  王伯当才是心存不忍,可忠义当头,他无话可以再说,唯伏地顿首,乞道:“主公,司徒听信谗言,杀之固当,翟宽、翟摩侯、王儒信,进谗言者,更宜诛之。
  
  “然雄信、茂公、善道诸将,素执臣下礼甚恭,凡公之令,莫不尽力以从,善道昔得黎阳仓,粮秣、流民川流以献,之后每得郡县,宝货亦恭敬奉献。又此数将,雄信号为‘飞将’,万人敌也,茂公稳沉有谋,善道知兵能战。臣闻之,‘万人者英,千人者俊,百人者豪,十人者杰’,三将俱人中英俊也。今大事为成,用人之际,敢乞主公,可否留彼等性命?
  
  “彼等蒙主公不杀,赦免其罪,定深感主公之生恩,势以尽死为报效,或对主公,堪将有用,足为爪牙,不失功狗。此臣愚见,冒死斗胆敢谏,伏乞明公再思!”
  
  李密摸着胡须,默然不语。
  
  房彦藻尽管压低着声音,可对王伯当此谏的不以为然和鄙其浅陋,李密几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说道:“伯当此谏,妇人之见!斩草不除根,不虑后患之生耶?既诛翟让,其党羽自当一网打尽,断不容留!明公,单雄信虽有勇力、徐世绩虽小有谋、李善道虽略能战,而正如伯当所言,草莽之徒,至多功狗,一夫之勇,亦配称‘英俊’?簪缨之族,世胄之门,方英俊士也!若此辈者,明公帐下今战将千员,何愁缺也?稍以简拨,胜此辈者,何愁不多?”
  
  郑颋顺着李密引用《汉书》典故,举西汉开国功臣之例,亦道:“樊哙、周勃、曹参、夏侯婴、灌婴、王陵、周昌诸辈,屠狗织席之徒,何以能为汉之开国功狗?上赖汉高之得天命所属,下因萧何、张良、韩信之谋略远迈,如三杰者,诚然功人,‘英俊’是也,至若樊、周诸功狗之类,驱使之徒,拣之於草莽,比比皆是。於今明公名在谶纬,既得天命,为今圣王,又已得房公等诸英俊相佐,区区单雄信、徐世绩、李善道,驱若扑兔之狗耳,何足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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