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哑巴 (第1/2页)
她的父亲认为任何回归都是命中注定的。
人们回到某处,就是为了改变、修正那个地方的事物。
有时上帝抓着我们的后颈又把我们扔回我们曾侥幸逃脱的某个地方,为的是执行自己的判决,抑或是给我们第二次机会。
因此父亲对她解释,这便是他无法在被驱逐过后返回家乡车站的原因。
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复仇,去战斗,去证明。他早就不需要任何人对他的忏悔。
他说,他过往生命中抑或是全部生命中的每一次「得到」都是他应得的。
就这样,他们注定要永久性地被流放。
萨莎的爸爸不想与命运抗争,只是上帝应该从未关注过这个车站。
他们的逃亡计划曾是这样的:
在地面上找到一辆在多年的时间里还没腐烂的汽车,修理,加油,冲出这片土地,冲出禁铜他们命运的地方。
但这个计划早已变成了一千零一夜的童话。
对萨莎来说,她还有一条活路,那条活路在巨大的地铁网络中。
她经常跟什么人约好在桥那儿见面,用修理好的设备仪器、变暗的装饰物和发霉的书籍换取少量的食物和弹药,别人曾好心建议过她往哪儿逃比较好。
倒爷们的轨道车上的探照灯一照在她那线条硬朗、有点儿男孩子气的身体上,他们便开始互递眼色,吧啥嘴,招呼她,并向她许诺。
女孩像一个野孩子,她充满警惕,躲在一把长剑背后,紧绷着身体看着他们。
那身过于宽大的男式工装模糊了她那放肆的线条,让人充满遐想。
沾满泥土和机车油的脸庞让她那双蓝色的眼睛更加清澈明亮,那样的闪闪发光。
好几个人都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无法与她对视。
永远被她紧握在右手的那把长剑,将她的头发削到刚刚够着她那纤细秀气的耳朵,显得那样天真。
她紧咬着嘴唇,从不微笑。
因为不想给父亲带来麻烦,因为现在的生活已经很糟糕了,家里还有两个需要养伤的病人。
让萨莎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
这些倒爷脑子转得飞快,立刻认识到一小块肉是嗯不饱狼的,于是他们试图用自由来收买她,但她从未回应过他们。
他们一度认为,女孩是个哑巴。
萨莎心中再清楚不过了,无论怎么与他们斡旋,她都买不了轨道车上的两个座位。
就算她的内心变得比外表还肮脏,她也无法为父亲买一个出路。
那一张张隐藏在黑色军用防毒面具背后的模糊不清的面孔,还有那带有浓重鼻音的腔调,让她无法在他们身上找到任何人性化的特征。
她无法对他们产生好感,白天不行,梦中也不行。
因此她只是将那些电话、熨斗、茶杯放到枕木上,走开站到10步之外的地方,等待轨道车上的人将达些货晶收起来并把一卷风干了的猪肉抛在路上。
他们故意将一小把子弹四散撒开,为的就是看她如何爬来爬去地收集它们。
然后轨道车缓缓开动,驶向真正的人类世界,而萨莎则转身走回家,那里有堆砌成山的破损仪器、螺丝刀、焊烙铁,还有一辆已被改装成直流发电机的老式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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