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堂还是地狱 (第2/2页)

下课的时候，东子靠在我的边上跟我说：“晚上一起回去吧，我陪你送诸葛秋，然后你请我吃烤串。”
　　
　　“去去，我才不要电灯泡，你直接去烤串店等我。”我白了东子一眼。
　　
　　到了晚自习放学，我骑着自行车送诸葛秋回家，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所有的烦恼都抛之脑后，没有公司、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小日子、也没有法铃。
　　
　　“不要再打架了，说好了一起上大学的，”诸葛秋忽然严肃起来，“不然我真的就不理你了。”
　　
　　一起上大学？我记得这个时候我的成绩很差，大学的希望几乎为零。只好硬着头皮应付说：“好好，明天开始学习。”、“好好，不打架。”、“好好，不顶撞老师”……
　　
　　“等等，”我忽然想起来，此情此景怎么这么熟悉，白天的胖子晚上会叫一群社会上的混子去烧烤摊堵我和东子。因为我在送诸葛秋躲过一劫，但东子却被揍的很惨。而诸葛秋就是在这一天出的事。这一次，我一定不让悲剧再次发生，我不允许她再次离开我。按照时间算，东子应该还没有到烧烤摊，我立马刹住车子，想要掉头提醒他。
　　
　　我回头朝着疑惑的诸葛秋说：“东子要出事，我去提醒他一下，你别跟来，我马上回来，不打架，我保证。”我停在原地，等到确认诸葛秋不跟过来后，我才放心的离开。
　　
　　我飞快地蹬着车子，很快就追上了东子。将胖子晚上会在路上堵他的事情跟他说了。东子也是吓的一激灵，立马与我掉头往回骑。我高兴的骑着车子和东子一路朝诸葛秋家的方向骑去。可是就在快到我和诸葛秋分手掉头的地方时，却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发出阵阵叹息声，边上的警车和救护车开着警灯，停在一辆黑色轿车前面，车门大开着，瘫坐着一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人，嘴里一直肚腩着：“完了，完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抛下车子拨开人群，只见诸葛秋的自行车已经被撞的变形，两个白大褂正抬着一个蒙头的人缓缓上车。我拼了命地冲向担架，两位警察一下子就抱住了我：“你冷静点，人已经没了。别冲动！”
　　
　　东子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上来拨撞开警察。我乘机挣脱束缚，一步跨上前，掀开了盖住的白布，躺在那的正是我发誓绝不会让她再出事的诸葛秋。除了额头想鲜血，她就像睡着了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一般定在了那里，任凭东子和警擦如何地摇晃我，叫我名字。这个傻姑娘，我让她别跟来，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要在原地等我。我说了我不会打架，我说了我要保护好她，我就想弥补一下遗憾，为什么一个改过的机会都不给我。明明避开了错误，明明兑现了承诺，为什么还是要让诸葛秋承受这样的结果。既然给我了一次回头的机会，又为何还要再次强加给我一样的苦难。这如同地狱般的现实，让我难以接受，仰天哭喊，宣泄着积压多年的愧疚，痛斥着对上天执意要带走善良的姑娘的怨恨、抱怨着对自己拼命挽留又毫无作用的无力感……却在一声狞笑声中睁开了眼。
　　
　　“可算是叫醒你了，高先生，您睡得可真沉啊……”